17. 繁花似锦16(已大修)

控制住一次性把话说完的欲|望后,一人一鬼的交流顺畅了许多。

姜渠是在任华临镇医院院长时,被当时的副院长联合其丈夫,即当时的花泽集团董事长储泽江密谋杀害,死因是溺水而亡。

但在他失去生命体征后,这对禽兽夫妻竟然又将其尸体打捞上来,副院长亲自操刀,用本应救死扶伤的手术刀将尸体切得稀碎。

姜院长被粉碎的血肉伴着骨灰,成了和平年代滋润朝颜笑的第一捧“肥料”。

虽然全镇最大医院院长失踪,在本地掀起了一阵不小的热度,但当年储泽江已是成了气候的权豪势要,根本没人敢查到他跟他老婆身上,在他的有意操控下,院长失踪事件没多久就再也无人关注了。

如今几十年过去,不仅民众眼中的姜渠院长由“失踪”传成了“正常退休”,甚至杀人凶手一个晋升为院长,一个当选为市长。

在写下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时,姜渠肿胀躯体上淡化了许多的血线泛起不祥的红光,仿佛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血色河流,滔滔怨气翻涌其间

皱了皱眉头,封满袖问道:“你可知他们杀害你的动机?”

姜渠用手机打字:【刚开始我以为是付雪那家伙想除掉我这个她晋升路上的绊脚石,毕竟就她那半吊子医术能从护士一路升到副院长全靠储泽江的生意越做越大!】

原本的黑色字体被不知哪里来的鲜血浸染成红色,字字泣血。

姜渠:【我真的很努力地在使绊子了,但还是无法阻止一个护士一路升到接近医院一把手的位置啊啊啊啊!我恨啊!】

封满袖震惊,“所以,现在全市最大医院的院长是护士!?”

姜渠:【没错!如果升职后她能耐下性子努力学习补足医技短板的话,我还能稍稍宽容些。但是,那个自视甚高的毒妇只会坐享其成、天天摸鱼!刚开始护士会的她都会,医生会的她是一样都不会!】

姜渠:【后来那女人身居高位久了,别说医生了,护士应该会的她都快忘光了!!】

要知道,现在的花临市医院可是能辐射周边城市的医学界龙头,当一个贪恋权势的外行摆烂王成为行业领袖后,可想而知将给医疗界带来怎样的冲击。

封满袖:“所以你死后,付雪靠着丈夫的财力势力支持,成功当上了院长。这样看来,他们的杀人动机确实比较像是清除晋升绊脚石。那后来呢?”

姜渠:【后来我为了挣脱埋骨之地对我魂体的束缚,与邪灵缠斗了多年,储氏夫妇肉眼看不见我的存在,他们与邪灵的对话我听了个七七八八,这才发现他们杀我的目的并不简单!】

姜渠是储氏夫妇献给邪灵的第一份养料,因此他死后的怨念受邪灵气息影响能凝聚成鬼魂,而不是消散于天地之间。

但也因此,他的灵魂终日困缚于邪灵本体的扎根之处、自己的埋骨之地。

姜渠:【他们是想全面控制医院血库。】

封满袖懂了,储氏夫妇需要大量人血供养朝颜笑,并为其提供寄生化形介质,医院的血库便是他们眼中的肥羊。但以姜渠铁直的性子肯定不会容忍此事发生。

如此,姜院长便顺理成章地被动“退位让贤”了。

封满袖若有所思道:“你为了挣脱邪灵束缚,是不是受了重伤?”

姜渠:【是。所以我只能晚上出来保护小叶,不过白天虽然没办法全面保护她,但施展一些手段阻止她去上药还是做得到的。】

封满袖:理解你为什么像纸老虎了。

想到自己那消灭邪灵的任务,不禁希冀道:“这么说,你知道邪灵的本体在哪里了?”

姜渠情绪平复,又恢复了浑身浮肿的模样,手机备忘录的字体也变为了原本的黑色宋体,【我知道。你是想消灭邪灵吗?】

封满袖点头。

姜渠:【我可以告诉你本体在哪里,但是只毁掉本体不能真正消灭它。因为它的本体花株无法脱离土壤自由活动,并且十分脆弱,是普通人随手就能摘走的那种,为了自保,它将自己的灵体迁移至了一个凡人的体内,你可以理解为夺舍。】

封满袖沉声道:“也就是说,即便把本体铲除,邪灵的灵体仍逃逸在外不知去向。除非找到邪灵灵体夺舍的那个凡人?”

姜渠:【没错,不过我也不知道她的灵体夺舍了哪个倒霉蛋。】

这就比较难办了,先不说邪灵灵体的所在之处迷雾重重,就算找到了,如何消灭这种玄幻的存在,又是另一个问题。

想到此,封满袖便直接问了出来:“那等找到了邪灵灵体,你知道如何消灭它吗?”

屏幕上,原本滚动流畅显现的字符突然卡顿,光标在上一句的句号末尾闪啊闪。

姜院长陷入了难题。

终于,在封满袖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时,屏幕上的文字再次滚动起来。

【以物理手段确实对灵体造不成伤害,在我的认知里,只有灵体才能攻击到灵体。】

【当然,你也不用指望我,因为我的尸骨被拿去滋养了邪神,所以我一旦离开平安锁一定范围,就会被邪灵感知到。】

似乎陷入了死胡同。

封满袖总不能贴身带着平安锁去找邪灵,不说叶姜失去了平安锁的庇护会面临怎样的危险,单从姜渠当年为摆脱邪灵困缚所受之伤至今仍未恢复就能看出来,他去了也是送菜。

但她相信游戏虽然抠门,却应该不至于在新手局就这么变态,不然游戏存在的目的也不会有“让英年早逝之人重获新生”这种说法了。

因此封满袖猜测,新手局中消灭灵体的方法,应该是以新人玩家们的能力能够做到的方式。而这种方式具体为何,她觉得,估计从被夺舍人的相关信息入手,应该能探知一二。

“你印象里,邪灵和储氏夫妇交谈时,有没有提及什么第三方存在的信息,就是那种看起来也被他们施加了阴谋手段的人?”

邪灵既然本体无法移动,那么它应该无法独自完成寻觅并侵占合适的夺舍对象。而储氏夫妇作为被邪灵利诱的主要人类,必然起着一定的牵线搭桥作用。

有了回忆的方向,姜渠的回答给出的很快,【确实有,立都孤儿院的院长许继。】

回到卧房的封满袖,临睡前再次拿出手机。

将目光定格在杨安贞发过来的照片上,虽然已经看过了,但她想要再确认一遍。

葱白的指尖在屏幕上来回滑动,放大后的百人合照每个人的五官清晰了许多,手指略过红圈中的方红和旁边的齐雪菲,最终停在了最后一排一名瘦高个女生身上。

“柳宪。”

封满袖看着这张虽年轻了不少,但依稀能辨认出熟悉轮廓的面孔,呢喃着。

是的,这张照片里除了方红和齐雪菲,还有柳宪。

柳宪远没有齐雪菲那样大的名气,杨安贞也没见过对方,因此只发现了前面两人。但擅长过目不忘的封满袖在仔细扫过照片上每一张面孔时,还是把她给认了出来。

这三个如今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都曾是立都孤儿院收养的孤儿。

她盯着白墙上一笔一划写下的【18:30张贴】,心中逐渐有了计较。

游戏第四天。

月夜银辉如雪浪翻涌,渐渐从夜晚的海岸上退潮离去。

远方天幕尽头,乍破一线鱼肚白。一道极具穿透力的尖叫声随同而起,似要将黎明天光射进来的口子划得再开些。

“醒醒!都醒醒!死人了死人了!”周子轩一行几个玩家暂住的群租房内,枯瘦憔悴的男人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吊起了半截精气神,双目凹陷却大睁,在狭窄的走廊上大声叫喊着。

被吵醒的其余几名同伴还未来得及质问,就被死人的消息惊得瞬间清醒,把衣服随意一套便跟着男人来到出事的卫生间。

只见本就脏污不堪的地砖上,半凝固状的血水糊得到处都是,鲜血不要钱一般淋满了四面墙壁和房顶,浓烈的血腥气侵入鼻腔直刺脑门。

“呕——”

虽然几名玩家早已适应了身边的同伴一个个离去,但第一次直面如此惨烈的案发现场时,还是纷纷忍不住跑远狂吐起来。

原本幸存的七名玩家中,除了早起出门采购物资的周子轩,此时围聚而来的人群里还少了代学林之前的对床,死的是谁不言而喻。

梁曼拍着胸口,面色越发苍白。她强忍呕吐的冲动看了眼血气四溢的卫生间,问最先叫人的宋方:“宋大哥,怎么不见尸体?”

背对着卫生间,不敢重温现场刺激的宋方一愣,咽了口唾沫转过身子向里看去——

卫生间被鲜血映衬得红光冲天,但是……

尸体不见了。

和梁曼如出一辙的惨白面容虚汗直冒,“怎么可能!我……我刚才明明见到小薛背靠墙坐在那里!我试过了,没有呼吸!”

众人头皮一阵发麻。

李约宋:“那他怎么突然不见了?”

“…………”

没人能答得上来,只有一片沉默。

恐惧逐渐蔓延开来时,提起精神细细观察的梁曼终于有所发现,她赶忙指向卫生间唯一的那扇窗户道:“你们看那里!好像是血脚印……还有血手印!”

其余四名玩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窗户附近血污不太严重的地面上,延伸出两排模糊不清的血脚印,一直抵达窗前,不大的玻璃窗被安装上雪白的窗棱,那洁净的白色更衬得其上攀扶着两道手掌印血色艳丽。

就像是,有人踩着一地血泊走至窗前,踏上窗台一跃而下。

袁信凝重道:“所以,凶手在杀完人后跳窗离开了?那尸体为什么转眼就不见了?”

梁曼盯着窗台看了片刻,眼光幽暗。

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深吸一口气,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入血刺呼啦的卫生间。

她注意着没有破坏血脚印的痕迹,径直走到了窗前。

随后探出脑袋,朝楼下望去……

只一眼,她就飞速撤回身子,招呼门口的玩家,“你们不敢进来的话,可以到这窗户的楼下去看看。”

很简单就能办到的事情,于是玩家们下楼的动作很快,只是回来时一个个脸色难看。

楼外厕所下方的水泥地上,是一滩人形血泊。

以及,窗户下方的楼外墙体上,不明生物攀爬的血色痕迹正滴答滑落。

沉默了许久的代学林突然发声:“我就说了小薛他不是人吧,这痕迹分明是……尸体自己离开了……”

显然,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仍旧坚定地认为自己的对床是鬼假扮的。

“你们都聚到这儿做什么?”疑惑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

僵硬的气氛一松,玩家们循声看去,原来是采购物资的周子轩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大兜食物。

见到主心骨,袁信赶紧上前汇报突发情况。

周子轩听后眉头深深皱起,看着代学林道:“也许你当时没有看错,小薛大概率在那天被鬼替换掉了。”

见终于有人肯定自己,代学林不由激动起来,白的不正常的面容浮起青筋,双目圆瞪,嘴巴不停开合,自顾自不知多少遍讲述起楼塌那晚自己的亲眼所见。

周子轩打断道:“不仅如此,你们不觉得在我们都得了失血症的情况下,小薛一个人健健康康的,很不正常吗?”

闻言,玩家们纷纷点头附和。

“周哥说得对,我一早就觉得这小子有问题了!咱们这几天都被这该死的失血症折磨得不成人样,小刘他们五个甚至都失血而亡了,就小薛每天无病无灾的跟没进游戏似的!”

“没错,而且大家同进同出的,唯一不同的也就咱们去卖血那次,但梁曼、约宋跟小薛一样都选择了不卖,结果最后就小薛一点事没有!”

“是呀是呀!我看咱们这失血症八成就是顶替小薛的鬼物作的妖”

……

梁曼假意附和几句,就不再开口。眼睫下垂,遮住眸底深思。

这么努力地将小薛打上“鬼物”标签……周子轩究竟是何用意?

在别有用心的引导之下,众人一阵讨论,算是彻底盖棺定论了小薛的“鬼物”身份。

此时,已然天光大亮。

失血症对精力的损耗尤为严重,只早晨这一会儿的功夫,便陆续有人撑不住了,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在沙发上挨着坐下,手支着头,瞳孔失焦,疲累席卷全身。

梁曼也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对周子轩道:“周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屋了,下午还要干活,休息不足到时候该撑不住了。”

“行,你去休息吧。”

瞧着梁曼的身影消失后,留在客厅里的玩家不由议论了开来。

“梁曼还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当初她要是选择了卖血,光那一次的获利就足够咱们这30天吃吃喝喝的了,哪还用得着她天天这样辛苦?”

“就是,病成这样还要天天出门挣钱,啧啧啧……”

“真是,而且咱们的事故在卖血之后都停了,就剩她各种小灾不停。”

“她也是真倒霉,现在就剩她没摆脱事故体质了……”

……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梁曼将屋门反锁上。一扫困乏体虚的神态,精神面貌明显提振了几个度。

抛去伪装后,脸上的那份苍白和眼下乌青顿时与整个人虚假割裂了起来。

由于是队里唯一的女性,再加上封满袖离开前留下的提醒,在分配房间时,梁曼拒绝了其余男玩家互相将就着睡一间房的提议,自己独自住在了男玩家们隔壁的房间。

只见她从头上取下铁制的片状发卡,将房内唯一一张桌子移开后,蹲在墙角,对着一处已有陈旧刮痕的小面积墙体,用发卡一点点地刮了起来。

从墙皮刮落的白|粉被梁曼用手小心地接住,另一边墙角用来取暖的火炉里,静静躺着一小撮灰色的余烬。

此时,但凡有第二人在场,也能看出来,那白色的墙灰、灰黑色的余烬,不能说与梁曼脸上的煞白乌青分毫不差,只能说一模一样。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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