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五毒教

对于能收下何铁手为徒这一点沈飞没有丝毫担心，新版小说中何铁手就是个武痴，已经没有了爱上女扮男装的温青青的情节，拜袁承志为师完全是羡慕袁承成的武功，只要显示一下武功对她有足够的吸引力。

沈飞拿出两块锦衣卫百户腰牌交给潘秀达和岑其斯，说“加入锦衣卫校事营我这个江湖司的，起步授百户职务，这两块腰牌请两位收好。一般的江湖争斗，我们不会插手。只是如果有江湖中人对不会武功的普通百姓下杀手，或者与官府朝廷为敌，那就是我们要抓捕追缉的了”。

说了一下校事营的工作内容，沈飞继续说“听闻贵教曾经有一位护法何红药，受夏雪宜诱骗助他盗走了金蛇三宝，因此被教规处罚万蛇噬身行乞二十年，如今三宝中的藏宝图已经成为贵教大功，也算是挽回了一些损失，请贵教联络上她，让她也加入锦衣卫效力。反正万蛇噬身刑罚已经不算轻了。我这里有一把宝剑赠予贵教，绝不会比金蛇剑差，就算是抵偿她的过失，以后锦衣卫也可以相助寻找失落的另外两宝，找到以后也会交还贵教”。

说完递上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唐山版特殊钢剑，说是不输于金蛇剑是谦虚了，放到《倚天》世界对拼倚天剑多半都能一剑两断。齐云璈接过剑试了试，在像切豆腐一样砍断了几件兵器以后，非常满意，一口答应了下来。

沈飞最后说“我们夫妻还有公务要赶回京城，二位的轻功只怕是赶不上我们，就不要随我们一起回去了。找到何红药后汇合，带着何铁手小姑娘四人一起到京城来找我，如果我外出公干，也会向手下交代好的，你们就先到京城锦衣卫校事营江湖司等我”。

齐云璈潘秀达岑其斯和何铁手点头答应，沈飞和完颜萍就告辞离开了。出了五毒教后，先到当地酒课提举司，亮出锦衣卫身份，说是已经招募五毒教三个人进入锦衣卫效力，还委托五毒教为自己酿制药酒，用一些五毒和珍稀药物酿制而成，虽然只是自酿不会卖出，不过毒物和药物都非常珍贵，成本也算是很高的，拿出二万两银子的会票算是交的酒税。别说现在锦衣卫威势惊人，单是从官阶品级上茅元仪就和沈飞差很远，何况是地方酒课提举司官员，自然是连连答应，保证会通知当地官府，绝不会和五毒教为难。

招募何红药是沈飞经过考虑后的一个决定，何红药是一个极可怜可叹的痴情女子，那才是真正的一见夏雪宜误终身。而夏雪宜不仅占了她的身体，利用她偷出来了金蛇三宝，对于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哪怕后来第二次被她从温家五老手里救出来以后，明知已经害得何红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又两次受了她救命之恩，照顾之情，还是没有丝毫内疚和感激表现，一直言语刺激她，当面说从来没有爱过她，她只是自己逢场作戏的经历的无数女人之一，说她远不如温仪。这简直就是伤口撒盐，加深伤害。

何红药受到的身体伤害或许主要是因为自己的恋爱脑，心理创伤则大半是夏雪宜造成的。这种渣男可以说是绝无仅有，最后她中毒而死时，连温青青都说“我爹爹对她负心，甚是不该”，想要救她性命，沈飞则是想尽可能的改变一下她的悲惨结局。

沈飞和完颜萍再以轻功极速赶回到京城，从安剑清处拿到密信和邸报看了，又在北京城里四处逛了逛，知道宣化司早就已经挂牌成立。短短两天就通过吏部走完了人员任命程序，冯梦龙司正、张岱和凌濛初左右司副，陆云龙兄弟和柳敬亭宣化使。

他们已经迅速从汪汝淳手中接手了邸报、戏曲、评书小说一系列宣传工作，崇祯还从锦衣卫校事营派了一百多人辅助宣化司搜集情报差遣人员。经费先让富豪张岱垫上，后续从茅元仪收到的僭越税和狭邪税里出，估计北京城能收到的这两项税收就不下三十万两银子。

陆云龙兄弟正扑在邸报里搜集素材，汪汝淳统计了顺天府大小戏班一百七十多个，有勋贵富商家里供养的，也有公开搭台营业的，还有一些在乡村里流动演出的，这一块当然是张岱负责，让校事营士兵把顺天府里这些戏班的主管都召集了起来，一共三百多人，有的戏班来了一个班主，有的连编剧的文人也一起来了。

张岱和崇祯说过了几个大致范围，和他们讨论商量了几个题材分类，一是按针对的受众群体分类，对于商人、农民、读书人、士兵、妇女各自应该创作什么题材，二是按照预期的效果分类，感染类作品，激发观众对灾民的同情、对后金屠杀劫掠的痛恨、对官员文人迂腐误事的痛恨、对士兵饥寒交迫与后金作战的同情。还有反思类作品，表现古今汉奸可耻嘴脸，反思追求眼前小利引来后续惨祸，反思北宋、南宋亡于金元原因的。还有科普类作品，科普朝廷新政推行的，科普军事知识、城防知识的。

张岱已经和戏班商量出了五十多个剧本创作方向。而且通过走访汪汝淳介绍的辽东难民和老兵获得的素材，已经在几天里就拟定了六个剧本纲要，张岱和几个戏班编剧分工合作，丰富内容细节，迅速完成了剧本，又组织十二个戏班排练熟悉后，已经在北京城内外，整个顺天府范围城乡巡回演出了。

分别表现后金残暴凶恶，汉奸遗臭万年，士兵生活惨苦、官府迂腐引发惨祸。关于辽东战场的创作了两个剧本，一个就是张岱提到过了要揭袁崇焕短的，袁崇焕派喇嘛到后金给奴尔哈赤吊丧和谈，违抗朝廷旨意和军令拒绝出兵攻击牵制，使朝鲜惨遭后金屠杀劫掠。还有一出戏是毛文龙深入辽东，袭击镇江，活捉汉奸佟养真的。每一出戏都不下于《冰山》的效果，观者如堵，感染力极强。

反应毛文龙袭击镇江的那出戏更是把观众的情绪调动到了极致，表现辽民被后金屠杀惨状，煽情悲惨的唱词让很多观众落泪，表现佟养真帮助后金屠杀辽民时纷纷痛骂，毛文龙联络义民攻破镇江时人人兴奋，军民没有足够支援，处境惨苦时又都感到痛惜。看后许多年轻人看后申请当兵，许多富商要求捐银。

评书方面的工作，自然是柳敬亭来做。把顺天府范围里四百多个说书人召集起来，确定说书题材范围和传授说书技巧，题材范围上可以复制张岱，有冯梦龙、凌濛初两个专业人士帮助，很快拿出十个短期内可以说的话本。说书技巧方面，无非就是训练贯口等各种基本功，煽动听众的情绪，吸引听众的胃口。四百多个人都是以说书为业的，本来就有相当的基础，稍一点拔马上明白了，不需要长期训练。

除了这种应急的办法，按崇祯的思路，打算在京营里挑出几百个聪明口才好的士兵和柳敬亭学习说书，学成后在军队中做宣传鼓动的工作，解说朝廷旨意，鼓舞军队士气，称为军宣使。先在京营试行，再推广到其他军队，最后目标的每个百总下至少有一个军宣使。

宣化司的工作在北京和北直隶范围里火爆开展的同时，计划为宣化司提供经费的茅元仪收取僭越税和狭邪税也已经覆盖到了全北京城，有了前面的铺垫工作，这次的手段就比较强硬了。派给茅元仪校事营和缇骑营锦衣卫各两百个。由校事营搜集情报，对北京城房屋和服饰僭越情况进行调查登记，再由税使上门收税，如果有推脱逃税，直接由缇骑出面抓捕。

至于收狭邪税，茅元仪自己以前就是青楼的常客，对这个行业很熟悉，为了避免这个税收加重老鸨对青楼伎女的盘剥，就找了和他合作监督的黄道周要了他认识的一百多个品格过硬的人，分驻各大青楼教坊负责收费工作，消费者进入之前，必须先交一百两入楼税，再用现银或会票兑换成筹码，进去以后用筹码支付服务费用，事后伎女用筹码到收费员处兑换银两，当然只能兑换三分之二，三分之一作为狭邪税，成为财政收入了。档次差一点的窑子可以降低入楼税，最低可以降到十两。

对于赌博税的收取，也是同样的办法收取。而且同样鼓励举报告发偷税漏税，如果青楼赌场逃税数额超过一万两，就没收老板财产，三分之一作为给告发者的奖励。

短短五天，茅元仪从北京城里收到的僭越税和狭邪培就有了二十万两，留下三万两作为收税工作人员的奖励，十七万两按事先的约定拔付给了宣化司。

宣化司获得了充足的经费以后，也扩大的工作范围，征调的宣化人员不仅限于戏班、说书人，事实上这些通俗文艺工作者演出本身就能获得收入，只要官府支付他们演出作为条件，就很乐意配合，不用花多少钱。倒是扩大的临时宣传人员要下些本钱，就是对民间舆论有影响力的江湖郎中、算命术士、三姑六婆、游方道人，各类帮闲清客。给他们一些报酬，让他们临时客串一个宣化人员效力。

这些人不需要讲道理，主要是针对不少底层百姓迷信的心理特点，编出了一套消除杀劫的理论。什么天道轮回运数循环，三百年一次的大杀劫就要降临，如果不能消劫必将生耿涂炭。如今各处旱灾、水灾、地震频发，就是大杀劫将至的预兆，要想消劫，躲灾避难，天下人就必须勒紧裤腰带，齐心协力过段苦日子。如果还是和过去一样肆意挥霍就在劫难逃。

要度杀劫，就需天下齐心，出钱出力支持军队，这样才能用军队肃杀之气消止杀劫。要度杀劫，还需要全力支持皇上，开国洪武爷威权定于一尊才能镇压天下杀机，如今需要让皇上威柄可以与洪武爷比肩才能渡劫。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把这个杀劫的消息和渡劫的方法广泛散布可以积累功德，在大劫中获得好报，死后能超脱地狱，避免轮回之苦。要是功德积累得多了还有希望上天做官。这样的说辞当然不可能忽悠得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听到了也就是当成个笑话，也不是以他们为受众的。

这套说辞是针对许多有迷信思维的普通民众，确实能起到奇效。东江镇毛文龙也经常使用迷信的说法作为鼓舞底层士兵士气的手段。很快就有一大群人深信不疑，还在民间组织起了消劫社，到处宣扬消劫理论，逐渐从北京城扩散到了顺天府，又扩散到了整个北直隶，还在不断扩散，这种消息扩散速度当然也是宣化司暗中赞助支持。

崇祯的密信里说他在宫中听一些太监宫女闲聊时，也听到了这种消劫的说法，对于冯梦龙等人善于利用下层民众心理出奇招的办法很满意。

沈飞想着照这种舆论环境变化，崇祯正式向朝臣摊牌进入战时状态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到时候宣化司提升成为宣化部，会扩充很多人手，工作也没有那样急迫。等五毒教的人来报到上班以后就向崇祯借点宣化司的人，把何红药的经历编成戏曲评书宣传一下，争取民众同情何红药，谴责一下夏雪宜。也算是对何红药的一种开解，避免她继续钻牛角尖。